梁波在修復與創作之間,續寫千年文明的匠人詩篇
梁波,字思波,號愚之,生于重慶涪陵,扎根嶺南二十余載。他既是古字畫修復領域的“文物醫生”,也是以山水畫抒懷的當代書畫家。梁波1998年創辦鶴祥齋工作室,2002年遷至東莞,他的職業生涯始終與“修復”二字緊密相連——既修復殘損的文物,也修復斷裂的文化記憶。
梁波的修復技藝融合了“北派”榮寶齋體系的嚴謹與嶺南氣候應對的智慧。師承榮寶齋的“洗、揭、補、全”核心技法,他深諳傳統書畫修復需如“外科手術”般精準:一幅明代袁崇煥的《天下太平》墨寶,曾因糟朽斷裂如“麻將席”,他耗時三個月逐片拼合,以近乎毫米級的耐心復原其神韻。
而面對華南潮濕氣候導致的古籍霉蛀問題,他創新提出“預防為主、防消結合”策略,獨創“矯正還原法”與“固本復原法”,在修復的同時進行“病蟲害”的預防處理,成功修復清代《禮記》數十冊及蟲蛀成“磚”的手抄本《諸贊集要》,和乾隆二十年《古文真寶》等。讓這些遭遇霉爛、蟲蛀等各種破損的書畫珍品與古籍文獻得以延年益壽,留傳后世。
在梁波的工作室中,上百種手工紙堆砌如山,從江西玉扣紙到云南普洱茶包裝紙,每一張紙的紋理、雜絮、簾紋都被視為修復的“基因密碼”。他認為:“尋紙如尋人,需目識心記、望聞問切。”為匹配古紙特性,他甚至復興傳統手工造紙法:剝離樹皮提取纖維,復刻古紙的“柔弱勝剛強”。這種對材料的極致追求,源于其家族與造紙的淵源——祖輩傳下基礎技法,父親曾任造紙廠質檢科長,家族基因里流淌著對紙張的敬畏。
梁波的藝術創作與修復工作互為表里。他坦言:“修復古畫時揣摩古人筆意,創作時則需跳出窠臼?!?012年,他赴北京榮寶齋畫院程大利山水畫工作室研修,這段經歷成為其藝術轉型的關鍵。
受修復經驗啟發,梁波在創作前對紙張作防蟲蛀預處理,完成后再對顏料墨色進行加固及防潮保護,甚至將老紙的殘舊肌理融入畫面。梁波的山水畫創作,始終帶著修復師特有的保護意識與“殘缺美學”。他的畫案旁常年擺放著未完成的殘卷,這些來自修復工作的“邊角料”,卻成為其藝術靈感的源泉。
他的山水畫作以“殘山剩水”系列最具代表性:太行山的嶙峋巖壁、天柱山的云霧繚繞,皆以寫生小品形式呈現,筆觸間透露出修復師特有的細膩。畫面中常見斷裂的墨痕與留白,隱喻文物修復中“殘缺即歷史”的理念。這種風格既是對傳統山水“形神兼備”的致敬,亦是對現代人精神棲居的思考。
梁波始終認為,修復師應是“文明的翻譯者”——既要讀懂古人的筆墨密碼,又要讓文物在現代語境中重新言說。2019年“梁波古書畫修復暨山水畫展”中,15件古字畫修復真跡與60幅原創山水畫同臺,觀眾得以直觀感受“破敗→重生”的震撼。近年來,他持續舉辦《紙質文物保護》《古籍書畫修復與裝潢》等講座,將“修舊如舊”“最小干預”等原則普及至公眾,培育社會文物保護意識。
2024年,鶴祥齋“古籍文獻修復技藝”入選東莞市非遺名錄,標志其技藝從個人經驗升華為文化資產。梁波倡導“活態傳承”:工作室不僅接收修復委托,更成為青年修復師的實訓基地。他強調:“傳統技藝不能鎖在博物館,它需要在與當代問題的碰撞中進化?!?/p>
梁波的藝術人生,是一部關于“修復”的雙重敘事:他用指尖的溫度對抗蟲蛀、霉變與時間侵蝕,讓古籍、字畫的墨香再度流淌;他以山水畫重構傳統美學,在殘破與完整之間尋找文明的韌性。
在梁波的工作臺上,每一件殘破文物都是時光留下的謎題。正如他修復的明代《眾仙圖》——人物眼眸需耗費一周揣摩神韻,每一筆都是與古人的隔空對話。這種“慢工細活”的堅守,在效率至上的時代尤顯珍貴。文明的延續,既需要技術性的“修”,更需要文化性的“養”。而梁波正以匠人之心,在這條少有人走的路上,書寫著屬于這個時代的“續文明志”。
梁波祖籍重慶現居東莞,創立“矯正還原”和“固本培元”修復法。 現為北京榮寶齋畫院畫家、古籍文獻與古字畫修復師,山東省書畫裝裱研究會會員、重慶涪陵書協會員、東莞市美協及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、東莞民間工藝能工巧匠、東莞市鶴祥齋字畫修復裝裱工作室負責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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