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輕人的拖延癥,真的無藥可救嗎?
作者:admin 時間:2023-10-08 13:22 點擊:次
導讀:一個當代年輕人熟悉且恐懼的場景:第二天要向領導做匯報,而你原本有一周的時間做準備,時間卻一分一秒地來到了最后一天晚上6點鐘。這時候距離睡覺時間還有6個小時,不吃不喝、屁股粘在凳子上,是可以將PPT勉強做完的。但要說整個匯報達到讓領導滿意的程度,那可能還得從一周前做起。《愛情公寓》劇照過去一周,你頭腦里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,這項工作本來也是你不擅長的,絕無可能做好。果不其然,你最后還是熬了半個夜,
一個當代年輕人熟悉且恐懼的場景:第二天要向領導做匯報,而你原本有一周的時間做準備,時間卻一分一秒地來到了最后一天晚上6點鐘。這時候距離睡覺時間還有6個小時,不吃不喝、屁股粘在凳子上,是可以將PPT勉強做完的。但要說整個匯報達到讓領導滿意的程度,那可能還得從一周前做起。
過去一周,你頭腦里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,這項工作本來也是你不擅長的,絕無可能做好。果不其然,你最后還是熬了半個夜,在焦慮與匆忙中做完了。第二天,匯報一開始,你就意識到自己準備的比不足還要再欠缺一些,這種欠缺與不足,也不出意外地被領導察覺。你于是告訴自己,你看吧,我就知道他不會滿意的。這種拖延戰術在我工作的頭幾年,很明顯。我們記者的工作,一半是采訪寫作,另一半恐怕是跟拖延心理作斗爭。有時我把家里所有的家務都做了一遍,再刷上兩小時手機,一邊厭棄自己,一邊仍然不肯打開文檔。但關于拖延之恐怖,我永遠記得一個場景,發生在讀本科期間的一個夜晚,地點是宿舍樓三層的自習室。我抱著書去準備第二天上午期末考試的科目,一門需要背書的考試,而我的書還是嶄新的。我把書往桌上一丟,發現這間自習室桌子極窄,椅子極硬,天花板很矮,天很熱,人很多。他們都是沒有提前復習來臨時抱佛腳的人,這樣的學習環境,沒有人有怨言,因為每個人都自覺活該被懲罰,明明可以白天去寬敞明亮的圖書館學習,如今淪落至此。甚至連臨時抱佛腳都很不認真,有八成人在玩手機,包括我自己。我心里有一個聲音揮之不去——反正也考不好了,今晚看不看也一樣了。不過,我不是自己認識的人里面拖延最嚴重的。就在上周,一個前同事午夜突然找我,問我在沒在寫稿,她說她第二天中午有6000字要交,而現在光是開頭就卡了兩個鐘頭了。“我怎么又在遭這種洋罪!”她說。我對她的焦慮感同身受,但也確實對6000字任務量壓縮到一整夜的緊迫感而感到毛骨悚然。我已經很多年不這樣拖稿了,但拖稿造成的嚴酷場景還是歷歷在目。拖延癥是一種典型的“自我破壞”,也是其中最常見的一種,可以說就像流行性感冒一樣普發、沒有特效藥。自我破壞的其中一種定義就是,“自我妨礙,自己為自己實現預期或期望的結果制造障礙”。但不要以為只有“拖延”,人類是很意思的,為了自我破壞,想盡一切辦法。一個正在減肥的人,晚上10點鬼使神差,撕開了一大盒冰淇淋,她給自己的借口是,第二天晚上有一個不得不參加的飯局,這意味著前10天控制飲食的成果將遭遇毀滅性打擊,于是自暴自棄,將手伸向了冰箱。她心里知道,假如她昨天去超市買電池時,沒有特地繞到冰淇淋那片區域,今天晚上就可以避免狂吃了。一個應該戒酒的人,同事隨口說下班去喝一杯,對于這種每天都會發生的隨口邀約,他卻欣然前往。但結果是同事只喝了一杯就回家了,他卻一直喝到了半夜,酩酊大醉而歸。這是另一種自我破壞,特意將自己置于充滿誘惑的環境中,這個環境里的誘惑大到連上帝都會原諒你犯戒的程度,然后你做什么都會感到心安理得。還有一種自我破壞效果“顯著”,那就是在緊迫任務之前,橫生一項新任務。比如我往往就在寫稿和做家務之間選擇了后者;凌晨1點了,在選擇睡覺和為第二天(在App上)買菜之間,選擇了后者。還有人大學讀了一年,選擇退學,理由是奶奶生病要回去照顧,事實上奶奶完全有她父母貼身照顧。美國臨床咨詢師喬伊·德利斯爾(Joy Delisle)解釋說:“一些自我破壞者可能會不自覺地過度使用藥物或酒精,以此來避免應付那些困難的情緒或者去思考過往的創傷。”這是“酗酒”除了作為問題本身以外的另一個分身,就是為了掩蓋另一項更難面對的問題,人們找尋到的一項護身盾牌。因為一旦飲酒過度成為他的人生問題,那么他可以將戒酒作為新的人生命題,而對真正的問題退避三舍。這也是失去親人的人總將酒瓶子當作救贖的原因。完美主義大概是自我破壞行為當中,最隱蔽的一種。一個反自覺的事實是,成功人士往往不是完美主義者,日理萬機的人只允許自己在三個決定里選擇最優解,而不是去尋找第四個完美方案。在一些科技公司,“完美主義”甚至被定義為一種具有毀滅性力量的追求,因為在“完美”之前,公司更希望你“完成”。對于寫作者來說也是這樣,我經常因為寫不出一個好開頭,而為一篇稿子卡兩天。人是會有這種傾向的,為自己設立特別高的一個目標,踮著腳也夠不著的目標,劇情接下來的發展,幾乎不會出現意外——肯定會失敗。這樣的失敗下場,往往還會伴隨自我預設的完成,也就是說,“我覺得我會失敗”,進階到了“我果然不出所料地失敗了”。如果一件事終將失敗,那么這個過程中,付出幾分努力,將努力放在哪個方向,就會變得很可疑。連你自己都沒法兒區分,為了最終的失敗,自己到底付出了哪些“努力”。一個朋友告訴我,她認為自己比較成熟的標志,是終于能夠在做一個PPT時,合理分配時間。原先,她總是將大量時間花在頁面過渡的效果上,華而不實,花哨,逃避思考真正重要的結構和內容。后來她才認清,不區分輕重緩急,聽上去是個小事,卻總能將整個計劃搞亂,那種最后時刻“算了,毀滅吧”的念頭,實在太不健康了。《老友記》里,編劇為錢德勒安排了一個這樣的形象:原生家庭相當奇葩,父親后來變性成為一個女人,母親則擁有眾多男朋友,二人是在某一個感恩節上向他宣布離婚的。此后,錢德勒形成了用講冷笑話保護自己的行為模式。他戴上一個幾乎無懈可擊的面具,任何人試圖接近他,他都會用冷笑話當擋箭牌。這當然也是一種自我破壞,而且隱蔽性很高。這樣的人對情感關系的理解是“零容錯率”,所以他跟莫妮卡終于談起戀愛,第一次吵架后,他理所當然地認為,吵架=分手。對自我的“防衛過當”,不僅是破壞一切幸福的可能性,而且是率先掐死幸福可能性的小火苗。與其掐掉幸福可能性的苗頭,行為心理學家告訴我們的是,不如掐掉自我破壞行為的苗頭,在它開始之前就阻止它。我回想了一下我后來是怎么解決拖稿這個毛病的,一方面是我生理上無法熬夜了,這種熬夜寫一宿能把稿子從零到6000字寫出來的盛況不再成為可能。更重要的是,我發現,即便我前三天毫無產出,我的身心卻依然在那篇稿子上,這意味著我也沒有在玩、享受生活,而是全身心地被牽制在拖稿的焦慮當中,這比拖稿本身還具有殺傷力。我后來的辦法是,每天給自己規定工作時長,而非規定“寫出多少字”,完成了時長,我就“下班”,去做別的事。事實證明,一旦大腦意識到,“一、不論怎么樣你今天要在電腦前坐滿六個小時;二、不論你寫了多少字,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”,就可以比較容易地擺脫拖延。當我排除雜念坐在電腦前,無論狀態怎么樣,總歸能寫出一些東西來。這就已經是勝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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